“皇帝,你怎么能像石头人一样自己不做主张呢!”
“现在幸亏皇帝还在,这班大臣就随声附和,假设皇帝死了以后,这些人还有可以信赖吗?”
刘彻闻言,心中不由冷笑。
朕倒是想做主张啊,每次任命官员的时候,母后你总让朕让着田蚡,结果每次田蚡都安插一大批党羽,朕能安排的职位反而寥寥无几。
现在好了,你弟弟田蚡碰到事了,知道朕是皇帝了,知道让朕来做主张了?
刘彻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甚至还连连道歉。
“母后,不是朕不想做主张,窦婴和田蚡都是皇室的外家,没有远近亲疏的区别,朕确实也不好做决定,只能让他们在朝堂上公开辩论,让人心做决定。”
“若是他们身份没有这么特殊的话,朕只需要随便找一个狱吏,就能解决这件事情了。”
王娡不依不饶地开口道:
“总之老妇不理睬其他的事情,这件事情一定要由皇帝亲自做主,赏罚判断都要出自皇帝的圣旨,其他人谁也不行!”
刘彻认真点头:
“朕明白母后的意思了。”
好,这可是母后你说的。
朕来决定窦婴和田蚡等人的生死!
刘彻立刻道:
“请母后放心,朕这就让郎中令石建去把这件事情调查得清清楚楚!”
“嗯,为了防止田蚡舅舅被某些人影响套话,朕觉得这段时间舅舅还是暂时居住在家中,不要处理政事了,免得又被人非议。”
王娡不假思索地开口道:
“皇帝想怎么样处置都行,反正老妇就这么一个弟弟,他绝对不能被定罪,绝对不能有事!”
刘彻心中越发高兴,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点头道:
“母后放心吧,只要给朕几个月时间查清楚,朕一定会给田蚡舅舅一个清白的!”
离开这座大殿,刘彻的笑容终于无法遏制,嘴角直接翘了起来。
汉初世界中,刘邦哟了一声,笑道:
“这个小刘彻,还是挺有心机的嘛。”
萧何笑呵呵地开口道:
“不愧是汉武大帝,一出手就将所有人都玩弄于掌心之中。”
陈平感慨道:
“汉武大帝的确有陛下之风,难道会是刘氏后代中如此出色的皇帝。”
刘恒在一旁安静地思考,很快理顺了其中的脉络。
刘彻所谓的宫廷辩论,目的就是为了让田蚡的黑历史彻底曝光,使田蚡在文武百官面前颜面扫地,再也无法控制朝政。
随后,刘彻又利用王娡急于保护弟弟田蚡的心理,将田蚡暂时软禁在家,不得插手政务。
刘彻还能利用王娡要求刘彻对此做出决断的要求,光明正大地对田蚡的党羽进行调查。
就田蚡的尿性,他的党羽能是什么好人?只要一调查,那肯定就露馅了。
就算田蚡的党羽中真有那么一些清正廉洁的,只要把其他大部分党羽都剪除掉,少部分人留下来也无伤大雅。
这样一来,田蚡名声扫地,党羽也被刘彻剪除殆尽。
原本隐约被田蚡架空的刘彻,不就瞬间翻盘,把整个朝政的主导权抢回来了么?
至于窦婴和灌夫这两人,对刘彻来说其实就是棋子。
两人死还是活,输还是赢都无关紧要,都对刘彻的目标毫无影响。
刘恒想到这里,也露出了笑容。
这才是我的好孙子嘛。
不像刘启那个小子,脑袋那么大,脑子里全是废料,被一个周亚夫就玩得团团转!
刘恒看着金幕,越发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
金幕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退朝以后,田蚡离开大殿,正好看了一旁的御史大夫韩安国。
田蚡就把韩安国叫到自己的马车上共乘,并且非常生气地质问韩安国:
“你我联手,就魏其候窦婴那个老东西有什么好怕的?你为什么模棱两可,犹豫不定?”
韩安国闻言,顿时露出无语表情。
过了好一会,韩安国才对田蚡道:
“丞相,你平日都是很精明的,今天怎么如此糊涂?”
田蚡愣了一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安国正色道:“魏其侯诽谤您,您应当摘下官帽,解下印绶,归还给皇上,说:‘我以皇帝的心腹,侥幸得此相位,本来是不称职的,魏其侯的话都是对的’。”
“像这样,皇上必定会称赞您有谦让的美德,不会罢免您。魏其侯一定内心惭愧,闭门咬舌自杀。”
“现在别人诋毁您,您也诋毁人家,这样彼此互骂,好像商贾泼妇吵嘴一般,斯文扫地,哪里还有一点主政丞相的风范?”
“就算有太后回护您,您在陛下和百官中的形象也全毁了,将来还怎么去主持大汉的朝政呢?”
田蚡听着韩安国的话,脸色渐渐发白。
直到这个时候,田蚡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巨大的错误。
田蚡叹了一口气:
“我是真的被灌夫和窦婴两个蠢材激怒了,完全顾不上风度和仪态,的确是我做错了。”
【刘彻在获得了王娡的首肯后,立刻派出御史以调查的名义,将田蚡软禁的同时,对田蚡的党羽们集中进行调查。】
【正如刘彻之前所料,田蚡本身就不是什么正直清廉的人,他的党羽都是贪污腐败甚至违反法律的狂徒,顿时纷纷落马。】
【而在另外一边,对灌夫的调查也结束了。】
郎中令田建带着一名御史走了进来,将奏疏送上。
“陛下,这是对灌夫案的调查结果。”
刘彻相当认真的审阅了一番。
从御史的调查结果来看,窦婴给灌夫说的所谓忠诚、宽容待人、赈济家乡父老之类的基本都是谎话。
灌夫本身生性冲动,经常殴打跟他不和的人。
在颍川老家,灌夫的家人更是横行不法,灌家是颍川臭名昭着的豪强家族,犯下了无数案子,老百姓们对灌夫这一大家子怨声载道,听说灌夫被抓进监狱后都是欢呼雀跃,歌颂朝廷和皇帝刘彻的英明。
刘彻呼出一口气,提起朱笔在奏疏上批了一句话。
“灌夫罪大恶极,择日处斩。”
顿了顿,刘彻看着面前的御史,冷冷道:
“灌夫罪证既然已经确凿,那么魏其候窦婴就犯下了欺君之罪。”
“窦婴和灌夫是好友,很多犯罪的事情恐怕也有窦婴的包庇甚至参与,你要把这些事情全部都调查清楚!”
窦婴虽然是刘彻的表舅,但窦漪房前几年对刘彻的两次打压,甚至差点就废掉刘彻的行为,早让刘彻恨透了窦家。
本来嘛,看在窦漪房毕竟是亲奶奶的面子上,如果窦家安分守己,刘彻也不为已甚。
现在既然窦婴自己送上门来,那就怪不得刘彻了!
随后,刘彻又对着郎中令石建道:
“你的任务是继续调查窦婴之前揭发的田蚡各种不法事迹。”
石建迟疑了一下,开口道:
“臣会继续加派得力人手,隐秘调查的。”
“只是太后那边怎么办?臣担心太后会插手调查。”
刘彻微微一笑,道:
“你错了,谁让你隐秘调查了?”
“田蚡的党羽不是透露了很多田蚡的不法事迹吗?你完全可以凭借这些供状,光明正大的进行调查。”
“如果太后派人来阻挠,你就告诉来人,你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查清真相,还田蚡一个清白。”
石建恍然大悟。
“臣明白了!”
武安侯府。
已经被软禁了好一段时间的田蚡,连刚刚娶的漂亮老婆都顾不上了,每天就是忧心忡忡,连饭都吃不下。
突然,他看到了郎中令石建,带着侍中司马相如、卫青等人走了进来。
田蚡心中有些警惕,又带着几分期待的开口道:
“石大人,你这一次来,有何贵干?”
石建笑呵呵地让人拿出了一堆供状。
“武安侯,这些供状都是之前曾经亲近你的人亲自招供的。”
“我奉太后和陛下的命令,务必要查清这些事情,还你清白。”
“好了卫青,把供状都拿出来,我们一件一件事情跟武安侯当场核对!”
田蚡看着一眼面前这至少上百斤的奏疏,脸色顿时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