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在相府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整个人包裹在灰色的斗篷之下的林枫卑躬屈膝的进了相府,向相爷忏悔道:“相爷,参见相爷。”
楚庆祥正与陆姗姗说着家常,看他进来,便让陆姗姗回避,对林枫道:“这不是京都第一家族林家家主吗?不知家主今日到访有何贵干?”
林枫卑躬屈膝的弯着腰,显示着他的诚意道:“还请相爷扰我们一条生路。”
“此话怎讲?”楚庆祥眉毛一挑,装糊涂的问道。
“小人知道近日不懂事,惹得相爷您不高兴,所以相爷将小人的儿孙贬谪在外,小人特意来向相爷负荆请罪,还望相爷您宽宏大量,绕过小人这次吧。”林枫极尽可能的放低了他自己的身段,这令楚庆祥深感意外,但是从他的言辞中,他并没有看到真正的诚意,这个老狐狸,定然是在掩盖着什么事情。
所以楚庆祥也并不着急,而是淡淡的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才慢吞吞道:“林家主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林启文那几个小家伙才学不俗,我怎么忍心看着他们在京都荒废才学?我调任他们去山高水远的蛮荒之地,只不过是希望他们能够励精图治,造福一方百姓罢了。”
林枫是何等的老奸巨猾,他本来也没打算靠着他那番话打动楚庆祥,只是没想到他回的这么决绝,迫不得已,他问:“不知小人该如何,才能让相爷放了我儿孙?”
“林家主,本相也是为了你着想。”楚庆祥知道林枫被他逼得抓狂,不然也不会这么极尽卑微的来讨好他,所以抛出诱饵道。
“相爷此话怎讲?”林枫微微诧异,他不会天真的以为他归属平南王晋淮,晋淮的敌人会为他着想。
“你自己看看吧。”楚庆祥漠然将一封厚厚的书信递给他,道:“林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也扛不住小人的陷害吧?毕竟我大晋皇朝,全家数万人满门抄斩的例子还是有得。”晋朝开国初期,晋太祖曾一怒之下,诛杀当时豪门土绅顾家数万条人命。
林枫看着那些举报信,越看越觉得心惊举报信里,详细的例举了他林家家众如何鱼肉乡里,贪赃枉法,勾结贼人试图谋反,甚至连他与平南王晋淮通讯的亲笔信,都在这满满的信函里。他吓得双腿微微打颤,他看向楚庆祥,再也不顾尊严跪了下来,道:“相爷饶命啊!”皇帝虽然病重,但是若是看到这些信函,要杀他一个小小的林家不费吹灰之力啊!
楚庆祥却和煦的笑着,将他扶了起来,眯着狐狸眼笑道:“林家主就不想知道是谁举报的你吗?”
林枫何等聪明,从他与晋淮的通信上,便了然了三分,他不敢置信的问楚庆祥道:“王爷,他为何要这么做?”
“弃军保帅,向来是野心家惯会做的事情,何况你林家不过是个书香门第,手中所握的权柄都是些文枢机构,虽然容易敛财,但并不能达成他的野心。”楚庆祥淡淡的瞧着茶碗,道。
“可是即便如此,林家的势力也不可小觑。”林枫还想狡辩,毕竟他效忠平南王这么久,即便是没有用了,也能在某些方面,给他大开方便之门。
“这就更简单了,你林家与司马将军府素来不和,前些日子更是发生了些不愉快的冲突,他晋淮想要拉拢将军府,势必要拿你开刀,你觉得是将军对他的助力大,还是你文不能文武又不行的林家对他更有用?而且晋淮一定以为,本相若是收到这些举报信,会迫不及待的铲除掉他的羽翼,就是诛杀了你林家,这样他也不用担心你林枫随时可能出卖他。”楚庆祥分析的很清楚,似乎这事就是这么回事。
其实只有他和司马无涯心里清楚,这些密函是晋冰冰从晋淮的书房偷出来与他们做交易的手段罢了,晋冰冰与林家的林启文先前是有婚约的,他或许是不希望嫁给林启文,所以才出此下策,将林家铲除,她便能安心呆在王府做郡主。
但是楚庆祥还是不敢轻易信她,毕竟晋冰冰是从阴谋的老窝里出来的阴谋家的后代,她不同于晋湘湘,晋湘湘是在没有女人的后宫长大的,只学到了后宫中处事狠辣。没有多少心眼。所以对晋冰冰,他也留了后招。
这事展现在林枫面前,却令他不想相信都难,因为他写给晋淮的亲笔信,除了晋淮,是不可能有人能窃了来的,何况平南王府何等的戒备森严,即便是将军府最顶级的高手,也是断然不可能来无影去无踪的。这么想着,他信了八分,忙寻求楚庆祥庇护道:“还请相爷给指条明路。”
“这个简单,本相六十大寿那会儿,林家主可曾派人入府来打探什么?”楚庆祥眯着眼,那眼神深邃而犀利,令林枫不敢撒谎,便如实答道:“那日的刺客,确实是老夫委派,是平南王让我来相府查查,楚红缨身上的那条红璎珞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