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傅忠国同意,那么他就不会因为自己看了而定罪,既然没事为何不看?!
刚开始看的时候,楚安然并未觉得这份文件如何特别,越到后面,毛孔竖起,背脊已经冒出冷汗来。
文件不仅有文字,还有照片。
楚安然纤细白皙的手指翻开一页,看到那张照片时,手竟然不自觉抖起来。
照片上一个人,底色纯黑。
准确来说照片上是一个男人,即使这是四年前的照片,但她还是一眼便认出,这个男人是傅景逸,他恍若睡着了一般趴在地上,侧脸煞白,浑身上下被鲜血染尽……
“景逸……”楚安然轻声低喃。
照片上的介绍只有五个字,‘受害人傅景逸’,便再无其他。
“你可以放弃不看。”傅忠国将视线别开,显然也不忍去看上面的内容。
是啊,四年前,现在可以说是五年前,找到傅景逸时便是这样。就连他也衣服认为,他的长孙也活不下来。
“不,我要看下去。”楚安然坚定开口,坐在那里,翻动着文件。
文件看完,楚安然陷入了沉默。
良久,傅忠国重新拿了一份文件出来,自己动手翻到中间那页,放在楚安然跟前。
之后缓声开口,“当年地下组织和毒枭勾结在一起,识破了景逸的卧底身份,但又忌惮军方的势力,于是便引诱景逸和人发生关系,用傅家的骨血来换取他们的自由,所以,在还不知道你的存在之前就已经清楚生下子焓的人是地下组织成员。”
楚安然愣在那里,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话来。
“我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当年为傅景逸生下孩子的女人竟然还活着,最后还带着另一个孩子回到了傅家。”傅忠国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目光落在楚安然身上。
楚安然双唇抖动起来,面色变得煞白,“我不记得,我为什么都不记得?”
这一世竟然是因为这个阴谋,她才和傅景逸有交集。
一切都是地下组织和毒枭的计谋?!
“你是地下组织的人,不会不知道凡是脱离组织的人记忆都会受损,幸运的死亡,不幸的变痴呆。”傅忠国沉声说道。
楚安然眼眶泛红,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情绪缓和后,将目光落在文件上。
是的,凡是进了地下组织的人,想离开简直是做梦。
而她是个变数,三年多以前死过一次,机缘巧合她有重生了,以至有了后面的事情。
“爷爷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告诉我?”楚安然出声问。
其实傅忠国完全可以选择不说,然后这个秘密就永埋于黄土之下。
“这段时间想了很多,我也活不过几年了,当年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让显仁早早去了,之后又因为可笑的理由赶走了正尧和梓歆兄妹两,前几日险些被人蛊惑害了你,没多少日子了……”
傅忠国无奈叹息,双手用力撑着桌子站起来,“爷爷怕再不说出来,就再也没机会说出口了。”
楚安然一直对傅景逸做卧底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她为什么都记不起来,很可能在他还是卧底身份的时候,他们还曾见过。
“爷爷,景逸这次的任务是不是也和当年的事情有关联?”楚安然突然意识到,心一直再跳,很慌。
见傅忠国沉吟点头,面色骤然变了。
“当年的事情若不是横生意外早就解决,那人留下来终究是祸端,相信景逸能处理好。”傅忠国心里也不安,但好歹活了这么多年,自然要比楚安然淡然的多。
待楚安然离开书房后,傅忠国将文件合上,放在一边。
“司令,需要去休息吗?”刘副官走进来,看了眼桌上的文件,心中已经了然。
“不了,把这两份文件销毁吧。”傅忠国摆手,吩咐道。
刘副官愣了一下,转念想到既然楚安然已经知道,留着它们也是无用,拿了便离开书房。
书房的门被合上,只留下一盏台灯照着亮。
傅忠国从抽屉里抽出两张已经泛黄的纸张,将它摊在桌上,目光落在上面。
有一张是孕检报告单,另一张是羊水穿刺所做的DNA鉴定,五年前他就会因为这两张单据才坐视不理毒枭逃跑的事情。
一晃五年过去,那时候所做的事情,竟然还历历在目。
——
年前考完试后,文舒敏便回到了镇远县,徐一凡也回到自己家中安心过年。
两人在过年期间都没有见面,之后还是徐一凡来舅舅丁晓全家串门才有机会见到文舒敏。
也不过才半个月未见,却像是隔了好久。
这或许就是俗话所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日,两人在怀正市的滨江公园相见,两人手牵手绕着公园散步,聊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我在怀正报名考试,接下来的时间都在这里。”徐一凡垂眸看着文舒敏,轻声开口。
“真的吗?”
文舒敏听了显然很开心,毕竟徐一凡回去之后,两人要相隔挺久不能见面了。
“嗯,明天来舅舅家陪我复习吧。”徐一凡点头,一双眼睛看着她,充满希翼。
即使心中觉得去别人家不好,但在对上他的那双眼睛后,还是不由自主地点头答应了。
“真乖。”徐一凡轻轻揉着她的发,牵着她的手慢慢向前走。
夕阳余晖,映衬两人,别有一番滋味。
徐一凡考试那天,文舒敏陪着他来到考试地点。
“敏敏,我要是考过了,你和我回去见爸妈好不好?”徐一凡轻声问。
文舒敏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你肯定能过,所以这不公平。”
“那我要是没过你陪我回家?”徐一凡换个条件,一双眼睛含着笑意。
“别瞎说,我答应就是了。”
文舒敏脸泛红,垂下头说道。
徐一凡将她搂在怀中,吻了吻他的额头,“敏敏?”
“嗯?”文舒敏抬头,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我爱你。”
徐一凡说完,便松开手跨步走进考场。
文舒敏呆愣地站在那里,兀自抿唇笑起来。
这类考证的考试,对他来说很简单,所以文舒敏并不担心。
坐在考场外等了半小时左右,手机铃声响起。
“舒敏啊,你妈妈突然晕倒在地上,现在送去县城医院了,你赶紧过去看看。”
老村长的声音很急促,一时间令文舒敏吓白了脸。
此时她也顾不上还要等徐一凡出来,快步走到街道旁,拦车去了县城医院。
到了医院,老村长和周边的邻居都在,他们面色都不好。
“村长,我妈妈现在怎么样了?”文舒敏跑得很急,中途还摔倒了一次,手掌心都破了也不知道疼。
“舒敏啊,你妈妈年纪也大了,就算没病没痛也就那么几年光景,你……”
文舒敏强忍住泪水,死死咬着牙齿说道:“村长你说吧,我能接受。”
“哎……你妈得了癌症,医生诊断已经到晚期了。”老村长饱经沧桑的脸划过一丝痛楚。
谁也不想是这种结果,老文家的顶梁柱已经倒了,好在老文的大闺女争气,竟然考到了帝都大学,可是没想到,也就这么几年的时间,文妈竟然也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