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唐钰被吵醒,睁开眼见她在哭,撑手就要起来。
“你流了好多血,我们现在去医院好不好?”葛笑笑说着,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笑笑不用。”唐钰起来靠在床上,“真的没事,别怕,也别哭。”
葛笑笑脑袋逐渐清醒,然后坐在床边看着他,“明明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喝酒、还要回去?”
唐钰看着她眼眶通红,心里愧疚感十足,抬手抚上她的脸,“我怕留在家里你会烦,喝酒是因为……你很多天都没找我。”
葛笑笑一听,眸光一怔,她怎么会烦他?
转念想到那天他刚出院,她回来后碰到叶雨诺,和她交谈后情绪就一直不稳定,是因为这个让他觉得自己是烦他了?
“你平常不是挺聪明?怎么这个时候这么笨了?”葛笑笑拧眉开口,“那几天是我自己心情不好,和你没有关系,还有我不找你,你难道不能找我?”
唐钰眸中含着惊讶,不是因为他?
这几天他一直想找她,哪怕是说说话也行,但又想到以前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短信过来,即使没事都会发一个笑脸过来,就怕她是因为烦他,所以迟迟不敢找。
原来习惯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习惯了她的黏人,以至她突然的变化,都能让他措手不及。
唐钰失笑,活了三十多岁,竟然就像刚谈恋爱的小伙子一样,这么害怕失去。
“唐钰,我以前说过,女人很好哄的,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继续,如果我以后不理你,你记得耐心一点。”葛笑笑见他迟迟不说话,出声道。
见他面上浮起笑容,面色却依旧很差,决定打电话请医生回家。
找的医生是前不久治疗唐钰的主治医生傅正尧,听楚安然说是傅景逸的小叔,有熟人好办事,即使现在已经是半夜,接到电话后却还是答应下来。
傅正尧到来的时候,唐钰已经睡着,许是太累,又或者是觉得在家,等药全部换好他都没有转醒的迹象。
“这段时间让他多吃点补血的食物,若不是他体质好,一般人受这么重的伤还这样折腾,早就不行了。”傅正尧将药箱整理好,一一嘱咐。
葛笑笑听的很认真,等送走他后,便坐在床边看着唐钰。
唐钰……以后别在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了,我真的承受不了可能失去你的感受。
——
翌日清晨。
寝室三人上完课后,文舒敏和徐一凡一起离开,何茜也和人约好去逛街,徒留楚安然一个人回寝。
想着笑笑没回来,给她打了电话,了解到她和唐钰无事后,也就放心。
一个人在校园里闲逛,走过曾经傅景逸陪她走过的林间小道,驻足站立了好久,心里空荡荡的。
好几次拿起手机想给他打电话,却迟迟没有勇气拨出去。
他们两人好像陷入死胡同,又好像在赌气,谁也不理谁。
楚安然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开,慢悠悠走在回寝的道路上。
宁海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注意到她面上的表情,不由得摇头。
其实两个人都很关心对方,都想联系对方,却又因为过不了自己心中那道坎,以至就这么拖着。
昨晚送楚安然回来,还没到帝都大学,傅景逸便发了短信吩咐他买些能垫肚子的吃食给她带回去,今早也发了短信来问她状态如何。
如此惦记,倒和他从别人嘴里听到关于傅景逸的版本不一样。
一路走到寝室,心里还是堵得慌,以至刘副官喊了她几声,才回过神来。
“夫人,司令请您回一趟傅家,车子就在附近。”刘副官毕恭毕敬开口,略微弯腰,做出请的姿势。
回傅家?
这个时候傅忠国怎么会请她回去?
以往回傅宅都是和傅景逸一起,单独去傅宅却是头一回。
收起心中的疑惑,楚安然抿唇对着他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到车前。
坐上车,楚安然出声问:“傅爷爷只让我过去吗?”
刘副官坐在副驾驶,听她这么问,愣了愣,而后说道:“是的。”
见他不愿意多谈,楚安然也就没多问,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依旧是经过安检和换车,临近中午到了傅宅。
楚安然刚踏进傅宅,就听客厅传来男人爽朗的笑声,听着声音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是谁。
直至走到客厅,见傅忠国正在和身着军装的交谈,这才想起来那人是胡炳德,军四区的参谋长,也是傅景逸曾经的上司。
见他出现在这里,而傅忠国却在这个时候叫她回来,和小焓有关系?
“爷爷,胡叔。”楚安然走过去,礼貌地问好。
“没想到这丫头真的成了您的媳妇,也算是缘分啊。”胡炳德率先开口,眸中含笑地看着楚安然。
他以为傅老是死活都不会让她进门,却没想到两人已经领证结婚了。
傅忠国略微点头,算是赞同他的话,转而看向楚安然,“坐吧,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楚安然坐在红木椅上,并未说话。
和这样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少说,他问什么回答什么即可。
“想来这位你也认识,景逸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今天让你来就是想问问,对于景逸回部队,你有什么想法?”
傅忠国也没有打马虎眼,而是开门见山问出口。
当初答应他从部队出来,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从傅景逸出生,他就把希望全部落在他肩上,怎么会真的允许他胡闹?!
如今瞧着时机也成熟,是时候让他回到部队,至于那成立的公司,请人来打理,也不算什么难解决的事情。
本来,这件事他可以直接就决定了,但谁料胡炳德知道晓景逸和这丫头结婚后,非得要听听她的意见才罢休,无奈只好请她回来一趟。
楚安然听了傅忠国的话心里一愣,面上有些错愕。
在看到胡炳德的时候,她就猜到多多少少和部队有关系,以为是决定让小焓去部队,却没有想到是傅景逸。
胡炳德见楚安然不说话,身形有些僵硬,缓和气氛说道:“其实景逸回部队也和在外面没什么区别,你要是向她可以以探亲的名过来,他每个月也有三天的假,如果觉得少了,胡叔也不是不可以通融。”
他理解小年轻腻歪的心情,一下让他们一个月不见,怕是比让他们不吃饭都难熬。只是部队正缺少想傅景逸那样指挥者。
四年前,不但傅景逸离开部队,和他同期同样优秀的厉泽阳也离开军四区,他一下失去左膀右臂,对于一个军区来说是件影响重大的事情。
如今,正是需要人的时候,不然他也不会急着来找傅忠国。
“这是景逸的事情,爷爷您应该问他的。”楚安然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将问题又丢给了傅忠国。关于这件事,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感性和理性正在争执,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问他?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以你为先,你如果不点头,老爷子我拿枪指着他头他也不会去的。”
傅忠国面色不好,他辛辛苦苦栽培的孙子以一个女人为先,能不生气吗?
偏偏还不能责怪这个女人,否则他们祖孙两人心就会越来越离。
楚安然微微张开嘴,神色异样。
她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然呐,你也不要有压力,回去好好想几天,这事也不急在一时。”胡炳德出声说,想了想道:“这事还是要和景逸商量商量,他不同意,我们谁也没办法你说是吧?”
楚安然看向胡炳德,盯着两个长辈的目光,她抿唇点了点头。
离开傅宅。
依旧是刘副官送她,当车子到达香山风景区时,楚安然让车停下。
“你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楚安然让刘副官回去,径直走到宁海的车旁。
坐上车后,宁海出声问,“夫人,准备去哪?”
“我来这里……他知道吗?”楚安然问。
“少爷并不知道,我只负责保护夫人,并不负责向少爷汇报您的动向。”宁海摇头,眸光落在她脸上,似是在想她问这话的意思。
“回家吧。”楚安然靠在座位上,重复道:“去倚绿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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