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部队,好久没有操练新兵蛋子了,嗓子一时适应不了。”
男人的声音沙哑却依旧性感,落在楚安然耳中却是让她心里一怔。
在部队吗?
楚安然斜倚在栏杆旁,将手搭在栏杆上。
十一月初的天气,已经转凉。
此时,她穿着薄薄的衣服站在外面,微风吹拂,还有些泛着冷意。
只是,心却是暖暖的。
楚安然轻声说:“我听乔梓琪说过你是军人,帝都最年轻的中校。”
吴侬软语的声音,落在男人耳中,很是好听。
傅景逸在听到她提及乔梓琪时,心里猛然一怔。他记得乔梓琪对她说过自己有孩子,只是他一直等着她开口问,却是忽略了她的性子。
或许,她根本就不会相信乔梓琪所说的话。
那么如果现在他说出口,她会怎么想?会觉得自己混蛋,一直欺骗着她吗?!
楚安然见他不说话,继而接了话题,“既然军衔这么高了,又为什么要离开部队从商?”
面对楚安然的问话,傅景逸眸光悠悠转深。
是怯懦了吗?
四年前,他不过才二十二岁,如果他不姓傅,或许那个时候大学还没有毕业。
在自己无法承受的年龄承受了太多,所以下意识地便选择了逃避。
“就当是因为害怕吧……”
傅景逸声音很淡,刚说出口,仿佛就被风吹散了。
害怕?
楚安然似是怕听错了,轻声低喃了一遍。
在她眼里,傅景逸嚣张自信,做事不按牌理,也会因为害怕而离开部队吗?
“那……部队好玩儿吗?”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不愿意提及这方面,楚安然便不再提及,而是转移了话题。
“一群糙老爷们在的地方,自然不好玩。”傅景逸眸光含笑,脑海中似乎已经想象到她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
“那你是打算回部队了?”
楚安然歪着头,看着天空中的星子,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傅景逸沉默了一会儿,旋即清咳出声,问道:“你想让我回去吗?”
问题抛回来,楚安然拧眉想了会儿。
这不是自己想或者不想的事情,以后的路是应该由他自己来决定。
傅景逸虽然离开部队,但是军衔却一直在身,如果以后就此不回去,真的有些可惜,但是她并不知道他当初离开部队的原因,如果是因为心结,这些年过后,真的解开了吗?!
于是,她开口说道:“一切取决于你,你只要想好了就行。”
那端,傅景逸眼眸微闪,轻笑出声以调侃的语气说道:“如果我回到军区,岂不是要和你异地?”
“傅景逸……这个是重点吗?”
楚安然苦笑不得地叫着他的名字,似是有些无奈。
全国有多少异地的情侣,又有多少男方是军人的,既然他们能坚持,那自己和傅景逸又有什么不能坚持的呢?
“当然是重点,只要想到很久不见你,我就浑身难受,如果在部队里难受了自然就会操练人,所以,为了那些新兵蛋子好,还是不要回了。”
听完傅景逸这么一大段话,楚安然‘噗嗤’一声笑出来,这样的歪理,怕只有傅景逸能说的这么顺溜,还觉得理所应当。
“安然……”
“傅景逸……”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声。
“你先。”楚安然说完,抿唇等着他的话。
“……时间不早了,睡吧。”
那端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嗯,好,你也早点睡。”
电话挂断,楚安然握着手机趴在栏杆上,看向远方。
他会在哪一边呢?好像聊了这么久,连他在哪个部队都不清楚,一股挫败感涌上心头。
前世,除了学着在傅家生存下来以外,她并未关注其他,更不知道傅景逸的一点消息,所以当乔梓琪说他是军人时,说实话她是被震惊到了。
但想到,刚开始两人暗中较劲的时候,他总能很快的破解自己的禁锢,也是能联想到这方面,只是当时她并未想多。
楚安然抿唇拿出手机,点开浏览器,输入了傅氏集团的字样。
看到创立时间,楚安然陷入一阵沉思。
四年前……
这么说来,他也是四年前才离开部队的?
照着这样的时间推算,她和傅景逸相遇,发生那次意外的时候也是四年前。他离开部队会是因为那一次意外吗?
楚安然想了很久,都未果后,眸光略微闪动,揉了揉太阳穴决定先抛开不想,抓了抓头发,走进房内。
这端傅景逸挂断电话后,并没有立刻回房休息。
而是站在阳台上,望着天际发愣。
军四区,位于帝都偏北边的渠县。
渠县北边是一座森林,适宜士兵军事演练,南边是一条河流,西边地势空旷,适合进行陆地训练,而东边毗邻海洋,适合海军作战。
此时,天空依旧是一片黑暗。
但东边的天际线却是横着一道白茫茫的光亮,给人感觉就是太阳下一秒就会腾空升起。
刚刚在电话里,傅景逸其实是想提及乔梓琪说过的话语,他想告知楚安然傅子焓的存在,想告诉她李嘉文已经被他抓住,等他回来就能好好惩治。
只是——
这些话到了嘴里,百转千回过后又咽了回去。
这么晚了,说完这些,或许她就睡不着了。
关于自己的过去,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念想至此,还是决定等两人相见时,当面说比较好。
——
很快,两天就这么过去。
傅景逸这些天除了操练新兵蛋子之外,便是带着傅子焓在军区中转悠,以至于父子俩人已经被军队中的其他人所熟知。
四年前的那些战友,分派到了各地,其中关系最好的莫过于厉泽阳,他主动下调去了三线城市,以至这次来除了见到昔日的领导外,其余熟知的人都没有。
此时,傅景逸父子加之阿华三人坐上了回帝都的车内。
车子是胡炳德准备的,临行前还再三叮嘱,三个人没事可以过来看看。尤其对傅子焓要来部队的时候叮嘱很多遍,才放行离开。
车内。
阿华坐在副驾驶座上,懒懒地撑了懒腰,“不用开车的感觉就是好啊!”
傅景逸原本是闭目养神,在听到阿华的话后,眸光略微转深,低沉的嗓音响起,“这么说让你开车你很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