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有个直觉，徐文章有这么个儿子肯定会倒霉，就算是他现在风光也风光不了多少年！”

朱长勇苦笑一声：“还好你现在还没有彻底融入徐文章的圈子里去，说不定这一次还是因祸得福呢。”

朱明诚一愣：“不是吧，现在徐文章在国内政坛上正冉冉升起呀，他主政齐省的时候，的确做出了很多的成绩，经济增速在全国都是前列的啊，而且，到了他这个级别了，绝对不可能因为他儿子出事的。”

“爸，政治斗争不就这样么，他儿子有问题，他的对手自然会抓着这一点无限放大，而且，没有他的纵容，他儿子敢这么飞扬跋扈？”朱长勇摇摇头，没有说话，他自然不可能说十年后徐文章因为站队问题而落马。

朱明诚没有说话，低头抽烟。

“咚，咚，咚”房门被轻轻敲响，邹宁推开门走了进来：“省长，食堂那边准备好了。”

“儿子，走，吃饭去。”

朱明诚掐灭了香烟，站起身来。

衡川市委食堂就位于市委大院的左侧，靠近围墙一边，前面的大食堂是市委市政府机关人员的用餐地方，后面又分出来一个小食堂，供市委常委们用餐。

邹宁服侍好朱明诚之后，就退出来房间，作为秘书，他会和市委其他的秘书们在一块儿吃饭，大家聊聊八卦，交流一下信息，发现有价值的信息就会立即向各自的老板汇报。

小房间装修得很简单，墙壁上挂着几幅画，屋子的中间摆着一张餐桌，桌子上的菜式也很简单，一个荤菜，一个素菜，一个鸡蛋汤，两碗米饭。

“儿子，吃饭吧，吃了饭休息一下就回庆州吧，同学家里出了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朱明诚招呼朱长勇坐下。

父子两一边吃法，一边聊衡川的现状，朱长勇从父亲的话里隐约能听出来，父亲在衡川的日子并不太好过，其实这也是可以想象得到的，衡川作为江南省的工业大市，多少人盯着这个市长的位子，父亲横空杀出来黄了很多人的好事不受待见也是正常。

当然，眼前最重要的是尽快在衡川做出一番成绩来，卢东来才掌大权，自然也需要作出成绩来在省委省政府树立威信，只要父亲有想法，卢东来肯定会大力支持的。

“咚，咚。”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一个梳着大奔头，穿一身条纹西装的中年人大步走了进来：“明诚市长，吃饭呢，小孩来了也不让厨房多弄几个菜，不用这么清淡的嘛，咱们衡川好歹也是江南省的工业强市，市委领导的衣食住行都安排不好，传出去让我看林吾本同志这个秘书长很不合格呀！”

朱明诚放下碗筷，站起身来：“庆来书记，我家那个在江南大学读书的小子回庆州，顺道来衡川看看我，就让他陪我在这里吃顿饭，我们一家人胃口都很清淡，谢谢书记关心。”

他的声音一顿：“长勇，快叫宋书记，这是我们衡川市委宋庆来书记。”

“宋书记好。”

朱长勇站起身微微躬了躬身，立即就明白了，这个宋庆来就是故意来削父亲面子的，这家伙故意说那个什么秘书长不合格，工作没做好，又说父亲吃的这几个菜显得太清淡，不就是在暗地里讽刺父亲没权利，没干出什么事情来，只知道打勤俭节约这张牌。

宋庆来点点头，目光在朱长勇的身上一扫：“不错，小伙子长得挺帅，挺精神的，要毕业了吧，想不想来衡川工作，想的话，我给市委组织部打个电话安排一下？”

越来越过分了，朱长勇眉头一拧，心里冷哼一声，不就是仗着有个赵长青在背后撑腰么，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谢谢宋书记关心，前几天卢浩跟我说，卢省长想让我去省委，我还在思考中。”

他的声音一顿：“不过，还是谢谢宋书记的关心。”

果然，宋庆来的脸色一沉，旋即又笑了：“也是，你是个人才，我们衡川这个小池塘容不下你这条大鱼呀。”

“好了，你们父子吃饭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宋庆来转身大步离去，掉头之间，眼神里闪过一抹寒光，恰好被朱长勇看在了眼里，他狠狠地咬了咬牙，右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