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韦尚书,失敬失敬!”吴浩一本正经的拱手作揖:“实在是对不起。我听说师仙子到了,不敢怠慢,这才安排了这个欢迎仪式。惊扰了韦尚书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军乃是吊民伐罪。罪魁祸首乃是昏君杨广。如今洛阳城中数十万百姓忍饥挨饿。每日里都有人饿死,并非我的本意。草木且有情。何况人乎?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通知杨侗。从明天,不从今天就开始,洛阳城内的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十六岁以下的儿童以及女人可以从洛阳东面地上东门、建春门、通门排队出城,但是出来之后就不能再进城了。时间为每天的巳时(9:00―11:到申时(15:00―17:。从今天起一共五天,五天之后,再有出城者,格杀勿论!”吴浩顿了顿:“我也会把此事广为布告,然后射进城去!希望你们不要耍什么花样!那样的话,饥民说不定会在城里暴动,到时候,你们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韦津一脸激动,下坝下白花花的胡子闪动着。他冲着吴浩鞠了三躬:“谢谢!谢谢!谢谢!”韦津虽是民部尚书,但是素来为官清廉。家里也没有什么积蓄。半年前老家兖州闹了灾荒,三个弟弟以及两个妹妹全部举家来投奔他。这一下子增加了几十口人吃饭,生活顿时拮据起来。而自少帅军围城以来,洛阳城里的米价更是一天数涨,如今已经涨到了一斗米三千铢钱的天价。现在他一年的俸禄还买不到一石米。虽然杨侗对于这些高级官员们每人都发了二十石米,可是家里几十张口都要吃饭,无奈只得每日喝些稀地能清楚的照出人影的粥来勉强充饥。整天是饿的前心贴后背,多走得几步就头昏眼花。而整个洛阳城中如今每日饿死的人数都是数十人,而且这个数字在不断的增加。自己已经是打定主意与洛阳共存亡了。可是他却还是不希望家人也和自己一起赴难。所以他这是真心诚意地向吴浩道谢。
“不必了。你们官员何时把百姓地生死当作一回事了。如今我放百姓一条生路,更用不着你们来道谢!”吴浩冲他挥了挥手:“回去之后告诉杨侗:杨隋气数已尽,为了洛阳百姓,为了数万洛阳官兵,也为了他自己,希望他好好地考虑一下,这今后的路怎么走,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洛阳城虽是坚城,但是却挡不住我数十万英勇的少帅军。我之所以迟迟不发动进攻,乃是不希望这千古名城毁于战火。他不要不把我的善心当成善欺。你可以告诉他只要他主动放下武器,我不但可以保住他的终生富贵,还可以给他一个世袭爵位。洛阳的官员,我也会量才录用!”
师妃暄在一旁冷笑:“对自己下属的生死置之不顾的人,他地话岂能相信?”
“信我者得救赎!”吴浩把手一挥,抬头望天:“.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我给你们信与不信地自由,不过希望你们将来不要后悔。麻烦你告诉杨侗:可以选择的日子不多了。生在帝王之家不是他地错,杨广的昏庸暴*和他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希望他不要在人生最关键的时候做了错误的选择!”
“我一定把少帅的话原封不动的带给千岁!”韦津望了王通和师妃暄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吴浩,欲言又止。
“你自己走吧!此人名叫师妃暄,女扮男装,化名秦川,欲图不轨。而这王通则是包庇她,为她的身份作掩饰。这事情想必韦尚书并不知情吧?”吴浩伸手指了一下师妃暄。
韦津想想也是,杨侗要派人出来找少帅军,希望吴浩放城内的饥民一条生路,可是却没有人敢来。后这事落到了自己头上。元文都又说:大儒王通此时正好也在洛阳城内,王通是天下名士,而且又没有官方的身份,如果有他同去,也好有个回转的余地。原本他是不抱什么希望王通会答应的,因为这事情纯粹是吃力不讨好。而且听说吴浩是从海外归来的,谁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脾气,王通必定不肯去冒这个险。没想到,前天,他一去找王通,王通一口就答应了,只是说他要带一个学生同来。而且当时身体有些不适,就约在了今天。现在想来,这个王通的确是另有所图了。韦津一跺脚,说道:“告辞!”
韦津刚走出院门。虚行之在旁二话不说,就塞给了他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韦津刚要推开。虚行之在一旁说道:“韦大人不要误会,这里面只是二十斤大饼。是少帅特意吩咐让您一定带回城去。希望你不要嫌弃!”
原来,虚行之早就看出韦津脸上毫无血色,面色蜡黄,而且脚步虚浮。下的马来之后,没走多远,就已经气喘吁吁。仅就气色和王通、师妃暄二人就差的实在太远。虽说韦津没有武功,但身体差成这样还来谈判实在少有。对于洛阳城内这些高级的官员,少帅军的探子早有汇报,所以虚行之一想,就猜到了他这是饿的。番感慨之后,他就准备了这二十斤大饼。
韦津的脸部抽*动着。他回头看了院中的吴浩一眼,眼睛中有些湿润了,接过虚行之手中的包袱,轻声地说了一声:“谢了!”他这才转身离去。
事后,吴浩为此对虚行之大加赞赏。并感叹道:这二十斤大饼的价值可以抵得上二十斤黄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