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来，林牧靠着抓鱼，把家里两个小家伙养得虎头虎脑、白白净净的，但其他农家的孩子，却没有这样好的命运。

普通的小孩，一个个可能小半年都没洗过一次澡，脸上手上还挺干净，脖子里就一片灰黑了。

至于虱子什么的，勤快些的老人，还会没事拿篦子帮小孩抓，懒些的，就脏得跟个野孩子似的了。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这句话可不仅仅只是说说，那些有妈在跟前的小孩，哪怕瘦点，终归能照顾得干净，不像那些只有个爸的小孩，大冬寒天，可能都还光着膀子，智力方面，都显得呆呆傻傻。

对于这样又脏又臭，智力方面又显得有些毛病的人，当地称之为“傻吊”。

林牧家的院子里，是没有“傻吊”的，那些脏兮兮的小男孩们，被林牧全都送到了二大娘家，拿着二大爷祖传的剃刀，俱都刮了个小光头，连林欢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

至于女孩，麻花辫是不要想了，一个个头发剪得跟个小男孩似的毛毛草草。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一入夏，林欢每天就被抓住压水，大水池里井水晒热后，几个几个地丢下去洗澡，丝瓜瓢子是最好的搓澡巾，一群小孩边闹腾边洗澡，玩得不亦乐乎。

林牧嘴上禽兽，其实还是个要脸的，萝莉们洗澡时，他一眼都没有偷看。

脱下的衣服，俱都丢进小水池里，洗得干净后，在夏日阳光的晾晒下，不用多久，小孩们就能穿着半干的衣服四处跑。

小男孩们起初还反抗，不想被剔光头，结果林牧一人一顿饭的诱惑，就让他们乖乖低头，顶着个小光头低头大口吃饭。

起初只是林牧这样做，后来二大娘瞧着周围小孩可怜，便帮那些没妈在跟前的小孩洗了衣服，夏天衣服少，不费什么劲。

再后来，就是周围那些勤快的女人，主动帮邻家小孩洗衣服了。

什么事就怕开头，只要坚持上一段时间，原本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往往就成了习惯。

当附近的小孩，明显比外村小孩白一圈时，真正的夏季，也不可避免地到来。

“东家跑，西家窜，蛾奶奶到处找野汉，私生子一年生了两三千，害玉米、害大豆，庄稼糟蹋个稀八烂！

3911来了！

啊！”

这是春收、秋收中间的时间，农药商正拼命打广告，今年雨水好，农户连浇地都省去不少功夫，没了农忙，村民们就开始寻找更多的食物。

这是一场“全民皆兵、万物皆食”的行动。

……

傍晚。

二大娘家的院子里，一个大红澡盆里，三个小孩已经闹腾得累了，二大娘给他们擦干净了身子，一人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三个小孩就笑嘻嘻地跑向林牧家。

“二胖似乎又胖了点……”嫂子在旁边坐着，“上次给他洗澡，他小鸡都比别人瘦！”

“还不是小牧养的！”

二大娘麻利地倒着洗澡水：“最近他不知道逮着哪个鱼窝，大鲤鱼一条条地往家背，刘庄街上的饭店都来他这买鱼，换回来的米面，净都扔这群小孩嘴里了。这要是让小牧啊妈知道了，还不心疼死。”

嫂子笑道：“还不是他写小说挣钱，不在乎这点鱼钱了，都是近门堂弟堂妹，小牧心善，见不得他们挨饿呗……”

婆媳闲聊的功夫，旁边的二大爷已经收拾完毕，手里拎着个矿灯，跟旁边的三大爷一挥手。

“走！抓蛤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