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向前在关楼上踅来踅去,一筹莫展,本来天就热,一会功夫,衣服就湿个精透。
副将站在一旁,也是束手无策。
封向前足足踅了半个时辰,也没想到破敌之策,就停下脚步,望向关外,喃喃道:“这兰仓关是守不住了!”
副将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但从将军嘴里说出来,还是吃了一惊,道:“那怎么办?撤吗?”
封向前道:“撤?往哪里撤?把兰仓关守丢了,我们还有活命吗?”
副将试探道:“难不成要降?”
封向前怒道:“放屁!敌军表面长象国的人,其实就是清凉侯的人,我们撺掇皇上篡位,清凉侯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任何人都可以降,只有我们以前地路的人不能降,降了也没有好果子吃,你看看清凉侯这次来势汹汹的样子就知道了,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还抱着幻想,南线仗着繁龙江天堑,姜小白一定攻不过来,万一皇上赢了,那他还有升官发财的机会,如果投降了,就算不死,一辈子也活得像条狗。
副将道:“既然不能降,不能撤,又守不住,那该如何是好?”
封向前双手按在女墙上,望向远方,目光就变得深邃,许久,才道:“不能降,不能撤,不能守,又没有援,你说该怎么办?”
副将想了想,道:“攻?”
封向前道:“没错,只能以攻为守,要不然只有坐以待毙!你去整顿兵马,今夜三更,夜袭敌营!”
副将点了点头,道:“将军好计谋,虽然冒险了一点,但敌军绝想不到我们只有五百万人马还敢出关迎敌,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必胜!”
封向前叹道:“若不是被逼无奈,谁愿冒险偷袭?都怪皇上目光短浅哪,以为人家长象国只是虚张声势,把兵全调走了,哪怕再给我留下三百万,也不致如此啊!”
封向前站在关楼上长吁短叹,但布休此时却是惬意无比,正坐在帅帐之中与王青虎对酒当歌,边上站着两个士卒,给他们摇着扇子,快活得不得了,没有一点大战在即的紧张感。
王青虎叹道:“小布啊,自古以来,能把主帅做得像你这么轻松的,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布休道:“我就是背着帅印的小喽啰,捧着金饭碗的乞丐!”
王青虎点头道:“芊如公主就是金饭碗哪!”
布休摆手道:“不不不,她不是金饭碗,是金饭桶!”
王青虎刚要说话,忽觉门口一暗,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帅帐门口,两人转头望去,布休手中的酒碗顿时跌落,因为门口站的不是别人,正是金饭桶。
布休吓得说话都结巴了,忙堆起笑脸道:“芊……芊如,你……你怎么来了?也……也不打声招呼?”
芊如忽然就流下眼泪,与她一身威武的戎装根本就不匹配,摇头道:“布休,没想到我在你眼中一直竟是个饭桶,你太令我寒心了!”
布休竟一时语塞,怔怔说不出话来。
芊如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你这么不待见,我也不是不要脸的人,我现在就回宫,你去找个杨柳细腰吧!”说完掩面离去。
布休虽然喝了酒,但还没有喝醉,吓了一跳,她若是走了,这千万兵马怎么办?指着他,再给他两千万,也不够他当炮灰的。连忙就追了出去,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急道:“芊如,好好的怎么生气了?”
芊如抹了一眼眼泪,道:“好好的?你说我是饭桶,我还应该好好的?要不是我答应过你,不再打你,我肯定打得你满地找牙!我若能打你,我绝不会流眼泪。”
布休故意急道:“谁说你是饭桶了?”
芊如怒道:“你当我是聋子吗?”
布休道:“我说你是金饭桶,什么时候说你是饭桶了?”
芊如倒是一怔,道:“不一样吗?”
布休一脸恨铁不成钢,道:“芊如,怎么说你也是知书达礼的人,怎么一点学问都没有呢?多一个字能一样吗?女人和坏女人能一样吗?包和骚包能一样吗?如果我说你不要脸,你肯定很生气,但如果我说你是臭不要脸的,那就是跟你玩笑。如果我说你是猪,那就是在骂你,但如果说你是小猪猪,那就是在宠你,你怎么就是非不分,不解风情呢!你在我心里就是一个金饭桶,比金饭碗还要贵重的那个级别,我以为你偷听之后一定会很感动,怎么却莫名其妙地生气呢?倒害得我云里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