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那、那为什么要开那一枪?
“很多事情我现在无法向你解释,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些。”厉泽阳单手插进裤兜,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灵堂。
杨胜红着眼眶,双手不禁握拳,被烟头烫到也没有反应。
他想不明白,实在是想不通。
如果阿利是清白的,为什么当初没告诉他,反而选在这时捅开?
厉泽阳来到灵堂前,蹲下将黄表添进火盆中,表情一如既往的凉薄,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不想让他陪你冒险可以直说,何必说那样的话让他误会你。”于向阳走来,低头看着他。
厉泽阳手中的动作未停,淡声问:“你不是一直相信杨利没有背叛。”
“人都走了六七年了,再争这些也没有意义。”于向阳顺势蹲下,拿了一沓黄表,“人,还是得往前看。”
这些年,他做的固步自封的事也够了。
第二天凌晨,除却叶家亲戚外,昨天悼念的大部分人都来送他最后一程。
倪初夏赶来时,天已经泛着白光,前一批已经离开。
找到厉泽阳后,便坐到他的车里。
车队在市区绕了一圈,最后开往墓地。
十二月的天,带着寒意。
两人落在后面,隐约能听到前面的哭声。
倪初夏抬眼看着身侧的男人,伸手握住他的手,欲盖弥彰:“有点累。”
这片墓地的路修建的很平,一路上去感受不到是在爬坡。
厉泽阳没拆穿她,回握她的手。
轮到两人上前时,已经快到中午。
叶母与叶父站在墓碑前,相互搀扶着。
前者看到来人是厉泽阳,不顾身体直接推开叶父离开。
叶父不好意思地解释:“厉先生,她就是这样的性子,你们别介意。”
倪初夏朝他摇头,示意他不用觉得抱歉。
白发人送黑发人本身就是很痛苦的事情,情绪难控也是能理解的。
拜祭完,两人并肩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看到站在远处的裴炎,倪初夏问:“他不一起回去吗?”
厉泽阳给的答案是他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太阳升到头顶,驱散冬日的寒意。
叶家的人已经离开墓地,那快墓碑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另一边路口,唐风走过来。
她穿着黑色西服,后背背着类似吉他的盒子。
消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
走到墓碑前,她缓缓蹲下,摘掉手上戴的皮手套,触碰那张黑白照片,“飞扬,我是唐风,我过来看你了。”
“囔,这里面是我最爱的狙击枪,如今为了你它要饮血了。”
“放心好了,我会帮你报仇的,等报了仇,我……我会亲自去叶家请罪,请求你父母的原谅,你说他们会原谅我吗?”
“……”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她始终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听到细微的声响,她握住身侧的装了狙击枪的盒子,厉声:“谁?”
“唐风,是我。”
裴炎一步步走过来,在离她还有一米的位置停下,“少爷让我过来看看你。”
唐风慢慢收回了手,‘哦’了一声,“回去告诉老大,我挺好的,你们都不用担心我。”
长发随着风飘散,脸苍白的有些吓人。
这是第一次见她披着头发,也没有往常的闹腾,安静的不像话。
裴炎上前一步,蹲下来与她齐平,“唐风,少爷让我告诉你,你不是基地的人,也不是他的手下。”
两人说话时,他拉住她的手,似是在安慰。
唐风感受到手心多出来东西,神色微闪,“这……”
“飞扬在临走时说了一句话,少爷会等你安全回来,亲自告诉你。”
裴炎轻拍她的肩膀,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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