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内心的想法,他并不打算告诉她。
听着他的笑声,岑曼曼紧张的心逐渐平复,询问他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起床之后,就进入忙碌的一天,到时候想休息都没有时间。
“还有一个小时,一起睡吧。”厉泽川应下来。
岑曼曼脸颊发烫,小声道:“好,我们一起。”
或许是真的困了,也或许是他的声音有让人安心的魔力,说完这句话,她便睡过去。
再次醒来,天色已经渐亮,服装师和化妆师都来到临海苑。
看了眼通话记录,也就在她醒来的前几分钟挂断的,想来他也应该醒来。
洗漱完毕,才把门打开。
接下来,就是化妆与换装时间。
直到七点钟左右,新娘的妆容、发型与衣服才全部弄好。
按道理,他们还需给严瑾上妆,挑选衣服,却被她本人拒绝。
只是随便给自己化了淡妆,换上米白色礼服,便和倪初夏坐在饭桌上吃饭。
严瑾把粥喝掉,笑着问:“等会他们过来,我要不要适当地难为一下?”
倪初夏眨了眨眼睛,说道:“曼曼可能会舍不得。”
约莫半小时,唐风、叶飞扬过来。
他俩过来,是倪初夏的意思,按照珠城嫁女儿的规矩,娘家人的人数不能太少。
没一会儿,岑家人赶来。
朱琦玉和岑南熙没来,是在意料之中,这也是厉泽川和岑家人先前达成的共识。
瞧见林凤英上楼,严瑾把碗筷放下,径自跟上去。
房内,岑曼曼穿着婚纱坐在床尾,看到来人,身形微怔。
老太太佝偻着背走近,在离她半米的距离停下来,“即便你心里再痛恨我,也无法抹去你的过去,是我们岑家把你养大。”
岑曼曼双手揪着婚纱,定定地看着她。
“算我看走眼,没想过小山雀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若是知道当初也不会对你冷眼相待、不闻不问。”话语中虽是一派后悔,但语气却丝毫听不出。
她移步走过去,直接握住岑曼曼的手,把自己手腕上的手镯取下来要给她戴上。
岑曼曼愣了几秒,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我不需要。”
她太了解这个老人,有舍必定是想要得到。
虽然她与厉泽川成为夫妻,但没有道理要让他去替自己还养育之恩。
况且,因为她的缘故,他已经帮了岑家很多。
林凤英握着手镯,摇头说:“你这孩子真是犟,奶奶都已经承认做错了,你还不肯原谅吗?”
“您做错了什么?”
岑曼曼抬眼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是不该从小对我不闻不问,还是不该把我推给都能当我爸的老男人?”
“你!”
林凤英怒视着她,胸口起伏明显,“现在攀上高枝知道讨伐我了!你怎么不反省你自己?我们岑家收养你,是希望你能给岑家带来好处,可你都做了什么?勾引自己名义上的哥哥,我要不做点什么,我们岑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一番话说出来,岑曼曼脸色略微发白。
她拧着眉,低哑着嗓音道:“我一直对岑家收养我心存感激,即便你们没有把我当人看,我也选择在我人生最重要的时刻邀请你们过来,可您呢?作为长辈,您除了苛责我、侮辱我,还做了什么?”
没等她说话,岑曼曼低笑起来,“哦,对了,刚才您还准备把手镯给我,是岑家又遇到困难,想求泽川帮忙了吗?”
“岑曼曼!”
“我劝告您要谨言慎行。”岑曼曼转过头,目光落在一处地方,“那里有摄像头,只要我现在点头,您的一言一行就会被公之于众。”
林凤英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招,气得向后退了两步。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话说的就是她,从前只有自己逼迫她的份,如今却被她扼住命脉,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你这孩子总爱和奶奶开玩笑,镯子要是不喜欢,回头让你妈给你准备其他的首饰。”十几秒的时间,林凤英俨然已经转变为慈祥和蔼的奶奶。
严瑾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她直接开口:“新郎快来了,你赶紧出去吧。”
面对如此无礼的小辈,却碍于有摄像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憋一肚子气离开。
待她离开,严瑾坐到床上,笑着说:“变聪明了,随便两句话就能把人唬到。”
老家伙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房间怎么可能会有摄像头。
岑曼曼微垂下头,“你都听到了?”
“我不放心,就跟她一起上来,不过看样子是我多虑了。”严瑾看着她,抬手替她整理头纱,“曼曼,这样的人不值得影响情绪,看清之后就不要再报任何希望。”
“嗯,我知道。”
岑曼曼微笑,问道:“泽川他们来了吗?”
“听初夏说在路上了,别太紧张。”
严瑾见她笑了,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她与大学那时相比,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其他,都与之前截然不同。
有这样的变化其实挺好,至少她懂得保护自己。
八点半左右,厉泽川从厉家过来。
一改往常的衬衫西裤,今天穿了黑色燕尾服,手拿着捧花。
跟在他身后的,除了厉泽阳与宋清以外,其余都是从舒城赶过来,以彦梓楠与顾方淮为代表。
兄弟结婚,他们自然要过来。
倪初夏防守的是第一道关卡,挺着肚子拦在楼梯处,“红包都没看到一个,就想娶老婆,哪那么容易?”
厉泽川心急如焚,直接从身后伴郎团身上夺了红包,全部塞给她,“够了吗?”
倪初夏慢条斯理地拆了红包,一张张地数着,俨然是见钱眼开的模样。
厉泽阳看到这幕,无奈摇头,径自走上前,一把揽过她的腰,将她带到一边。
“你帮谁啊?”倪初夏望着他,嘴巴撅多高,“昨晚不是说好站在我这边吗?”
她就知道男人不可靠,明明昨晚在电话里都达成共识的。
厉泽阳握了握她的腰,低声道:“老婆,我这是为了以后着想,大哥这人记仇。”
这次若是把厉泽川折腾惨了,怕是以后他们的婚礼,自己也不会好过。
“行吧,反正上面还有岑北故和严瑾两道防守线,也够折腾的。”
厉泽阳:“……”
这时,厉泽川快步上楼,迅速找到岑曼曼所在房间。
门外,是岑北故。
他今天穿了银灰色礼服,头发整齐梳上去,倒与往常那痞样不同。
“先做五十个俯卧撑,体力要是不行,老子可不放心把妹子交给你?”
话落,就暴露了他的本性。
五十个?
厉泽川额头薄汗浮起,偏头对身后的宋清说:“把泽阳叫过来。”
对付这等痞样十足的人,就要交给厉泽阳。
“快点快点,别磨蹭。”岑北故双手环胸,靠在门边,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厉泽川把捧花交给彦梓楠,先是脱掉礼服,而后解开袖口,平整地卷起,二话不说伏地做起来。
“一、二……二十八……”
岑北故眼中划过坏笑,“四十三、二十……”
“等等,四十三怎么就二十了?”顾方淮看不下去,冲上前理论。
五十个俯卧撑做下来,还能有力气干啥吗?
岑北故笑着看向厉泽川,挑眉问:“老子这里四十三后面就是二十,你就说做还是不做?”
厉泽川大概知道他这么做是因为什么事,咬牙道:“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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