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雨时泪流满面,跪爬起身,连呼:“臣不敢,臣不敢,臣断然不敢啊,陛下原谅臣了吗?”
李若愚道:“你且说说因何罚你,其他事情容后再说。”
蒙雨时道:“臣不该擅揣圣意,更不该借忠心之名,妄自替陛下做出抉择。”
李若愚道:“总算你还知道错在了哪里。”默然一会儿,忽然又问道:“十日前,谢尘带着风老五和易飞燕骑快马离开弋江城,你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去做什么?”
“纳兰西京,为那少年而去!”蒙雨时不敢隐瞒,道:“人派出去之前,皇后娘娘曾派庄公公知会微臣知道,娘娘说人是她派去的,何去何从让微臣自己选择。”
李若愚点点头,道:“你是怎么选的?”
蒙雨时叩头道:“臣罪该万死啊!”
李若愚面无表情,道:“你觉着朕离开巴国王官集团就不足以掌控这江山?还是说你担心朕会为了一个流落民间的儿子,放弃自己悉心培养多年的儿子?”
蒙雨时不敢抬头,只道:“臣愚蠢啊,事到如今臣无话可说,只求陛下赐臣一死!”
“你要是再不给我滚起来,我就真一脚踢死你!”李若愚低头看着跟随自己征战多年,在极西战场上坑杀八万赤戎成就人屠煊赫威名的蒙雨时,不耐的语气:“别在老子面前摆这个怂样子,老子晓得你嘴上认错,心里却还在那儿自觉得所做无愧于心,死也是值得的。”
这几句话中,李若愚以巴国当地的俚语自称老子,却没继续以朕称呼自己,其中含义并不难理解。当下只有主仆兄弟而无君臣,你蒙雨时有话说有屁放。
蒙雨时何等人物,岂会不明白其中道理,话说到这份儿上,蒙雨时也豁出去了,索性说个痛快:“主公是天纵奇才,盖世雄主,所谓巴国王官集团在您眼中的确不足为虑,但雨时还知道您对锦儿姑娘的心思,更知道您虽然恢复了南晋故国,却对殿上那把椅子根本毫无兴趣。”
李若愚居然没有否认:“既然知道老子的心思,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蒙雨时道:“因为臣是南晋的臣,国朝初立,根基未稳,南晋离不开您啊!”
李若愚点点头,道:“你倒老实,这么说,锦儿的确在她手上?”
蒙雨时额首道:“臣只知道娘娘把锦儿姑娘安顿在一个安稳的所在。”
李若愚仰天长叹,良久才道:“她总算知道留下锦儿,如今南晋复国,陆先生和你们这些巴山学宫的子弟们总算了却生平夙愿,可老子的生平夙愿呢?”
蒙雨时痛哭失声,连续叩头,道:“臣只求陛下再为南晋万万千千黎庶……”
李若愚不耐的摆手,道:“不必说这些没用屁话,老子若是要丢下这片江山不顾,又何必还留在这里跟你废话?”
蒙雨时闻言一愣,缓缓抬头看着李若愚阴晴难测的脸孔。
李若愚冷哼一声道:“你们要的是李氏的南晋江山,老子当年答应了陆先生,要完完整整打下一座来交给你们,就一定会做到,别忘了,你们也曾答应我的事情。”
“臣这就回弋江城,劝说娘娘将锦儿姑娘交还给陛下!”蒙雨时颤声又道:“只是那少年人在纳兰西京,风雪亭和易飞燕已经去了,有谢尘主持大局,只怕他已经凶多吉少。”
李若愚似并不怎么担心,轻哼了一声,道:“若真如此,你便忒也小觑我那岳父老子和夜帝了。”又道:“两个老家伙虽然食古不化,眼光却是绝顶的,我相信那小子能被他们放出去单飞,自然有些不凡的本事!”
本来难受的要死要活,下午睡了一觉起来感觉好点了,所以就有了这一章,看在带病坚持工作的份儿上,各位一定要多收藏多推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