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耀羽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你没事就好!”
随后却是不着痕迹的拉开两人的距离,只是还是握在她的手上。
唐浅浅下意识的抬眸,他的视线平和,眸光中已然是她熟悉的清冷。
几乎同时,她听到耳边衣窸窣声声,四周已经有影卫现身,保护在侧。
心下陡然明白了什么。
只是眼角仍控制不住的往他的胸前看过去,藏青色的衣袍掩饰着刚才的狰狞血痕,平缓呼吸的姿态根本就看不出他前一刻受伤的痕迹。
唐浅浅心下一颤,眼眶的某处也一片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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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罩。
太子府。
太子寝宫。
宫灯之下。
浅黄色的龙纹帘帐下,唐浅浅坐在床榻旁,手捧着药盏,一勺一勺的给躺靠在床上的南耀羽喂着药。
她喂得极其的认真。
一勺一勺都在嘴边吹的微凉,并用唇瓣试过了温度才给他喂过去。
而他却是吃的三心二意,一边看着手里的折子,一边还和某个这个时候还留在太子寝宫中的司徒空说着朝中政事。
她本不想他这么操劳,可司徒空说这些都是今儿他应该完成的政务。
她只能闭嘴。
若不是在大佛寺为了她折腾了那么久……若不是因为他受伤,他应该已经把这些政务都处理完了吧。
耳边两个男子朗朗的声音还有那些枯燥的朝政在唐浅浅的耳朵里自动的略过去,她的脑海中闪现的都是几个时辰之前在大佛寺山上发生的那一幕幕。
……他胸口中的暗器。
……他倒在她肩膀上对她说的“不要张扬……”
……他强撑着暗器上毒素的剧痛,和她一起走下山头。
不是她的心肠太过柔软,看不得旁人为了她舍身丧命。而是追究起来,这个男人的性命比她应该值钱的多,可他却是挡到了她的面前。
太子受伤,本涉及国本,他却是下令不可声张。因为那些歹人是冲着她去的,若是闹得众所周知,恐怕她的太子妃之位就岌岌可危。
而最重要,更是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信了她的话,要她给他上了药。
她自己的本事她当然清楚,可他这金枝玉叶的,虽说先前是受了伤,可总不至于致命。他就不怕被她的药给迫*害致死?哪怕到时候她还有唐相上下一家都赔命给他,恐怕也晚了吧!
似乎,人家这个太子为了她这个太子妃付出了很多很多。
而她若是他,恐怕她……还真办不到。
嘴角扯开一抹连她都觉得苦涩的笑意,顺带喉咙里也一阵的不舒服。
“你,做什么?”
耳边,迟疑的声音陡然冒出来。
唐浅浅怔愣回神,面前的男子正诧异的看着她,甚是一旁的司徒空看着她也一脸错愕。
……她刚才做了什么吗?
唐浅浅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手里拿着的勺子里只有丁点儿的药汁,而诡异的是,这勺子却是对着她自己……
脑袋里慢了半拍才醒过神来,唐浅浅放下手里的药碗,捂着嘴巴就冲了出去。
身后,南耀羽的笑声传出。
………………
瞧着唐浅浅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南耀羽斜睇了眼站在床头不远正掩着嘴角掩饰此刻某些失态的司徒空。
司徒空察觉到南耀羽的视线,忙敛了嘴角,垂首而立。
南耀羽这方挪了目光,抬手把那碗已经喂了大半儿的药拿起来,一口气喝完。
比起她先前喂自己的时候,的确显得稍许苦涩了些。
“他们都是什么人?”南耀羽蓦的开口。
司徒空的神情也是一敛,“正如太子先前所料,是军中精锐!”
南耀羽沉声。“不,是死士!”
“是!”司徒空道,“能迷惑影卫视线,可见对影卫部署略知一二。而看似围杀太子妃,却是太子殿下身边影卫损伤俱多。可见,意并不只在太子妃!……幸太子妃得当,生擒三人。臣定当严加审问!”
南耀羽点头,“只要他们死不了,那容易的很!”
“是!”
司徒空的眼中闪过一道狠炙。
影卫,耀国专司皇家卫戍、及情治之地。
没有谈听不到的秘密,也没有审问不出来的案犯。
今日敢胆伤到太子殿下,那就是一向看不了血腥的他,也不得不动手了。
南耀羽的嘴角清浅一勾。
虽司徒空一向不过只是御史的差事,可在影卫当中,他实则是攻心为上。所以有他在,那幕后之人,也躲不了多久。
“去吧——”
南耀羽摆手。
“是!”
司徒空躬身退去。
司徒空刚走出门口,已经简单的洗漱了的唐浅浅正回身过来,看到司徒空,唐浅浅的面上闪现出淡淡的几若羞涩的红晕。
司徒空掩住自己的嘴角轻咳了声。
后宫女子不得参政,在太子示意他就这么在病榻之前公谈国事的时候,他还有些诧异。虽也曾以为太子或者是在试探太子妃,可他偶尔往太子妃身上看去,发现太子妃看着似乎是在认真的给太子喂药,可眸光生硬,根本就是自顾的深思凝神。
他先是暗自里放心,只是看着太子殿下脸上的神情却是越来越沉,终于,心下了然,太子殿下这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虽太子妃的手段让他惊奇,可有太子殿下在,自然就没他什么事儿。
于是,他就正打算等个什么时候赶紧的撤离这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爆发的危险境地,这位太子妃倒是让人错愕惊喜救了他一命。
“臣……”司徒空正打算说“臣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想到此刻后面不远那位定然能把这会儿的对话听了个清楚的太子殿下,最后还是垂首道,“臣告退!”
“司徒大人,好走!”
唐浅浅也是一回礼。
当司徒空从眼前离开,唐浅浅这才抬眸冲着司徒空的背影方向扔过去一道白眼。
当她不知道他刚才一个劲儿掩饰的就是他在傻笑的德行?
不就是吃错药了吗?
她就不信他没有那天!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