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头自觉阅人无数,他看得出来,张昂是一个真正能够办实事的人,因此,他就把大家劝散,自己留下了张昂的手机号,相约五点之前,到公安局递交材料。
忽然,远处又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十几辆特警专用的车辆,迅速出现在市委大院前,从车上迅速跳下了数十名特警,拿着武器,就威风凛凛地在市委大院的门前排队,看向那些未离开的上访民众的眼光,十分地阴森!
张昂看了高老头一眼,挥手示意他们离开,张昂大步走向了特警那边:“你们谁是负责人?我是公安局长张昂。”
一个戴着钢盔的特警,快步走来,向张昂敬个军礼:“张局长,我是特警大队长胡立华,我们奉荆书记之命,前来协助公安局捉拿闹事的歹徒!”
张昂连忙还了个军礼:“胡队长,这里没有闹事的歹徒,有的只是上访的群众,而且已经被我劝走,你们就不用参与了,谢谢。”
胡立华再次敬礼:“是!”严格地说,特警还是要受到公安局长的辖制的,也是公安局的下属嘛。
看到这些特警又跳上了车离开,前来上访的那些工人们,也是又惊又怕,同时对张昂特别地感激。张昂给荆安邦打了个电话,简单地说明已经暂时将这些人的事情压下了,具体的善后事宜,还要慢慢与他们磋商,荆安邦暂时也没有更具体的指示了,只是说一切由张昂全权处理。
回到了局长办公室,张昂独自坐在办公桌前,思索着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孤独,整个太同市的公安工作,可以说是千头万绪,几乎是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前任的局长是怎么当的,张昂想不通。
下午,果然高老头带着几个人,来到了公安局,张昂亲自接待了他们,并把他们的材料收了过来,放在张昂的案头,张昂随意地翻阅了起来,看得出,这些人在多年的上访中,已经把相关的法律也学懂了不少,把材料整理得也是十分整齐,这些材料大多数都是说的改制过程中的买断金的事,也有一些举报偷煤和运输过程中的各种漏洞的。
比如,运煤的车,一出太同,就有专门的关卡要钱,至少一百,还有矿上的所谓‘亏吨’事件,意思就是说,来拉煤的车,装满之后,在称量的过程中,如果给过磅员塞上二三百块钱,就可以少称几吨,甚至是少称量十几吨!
如果再加上各种形式的偷煤事件,以及一些非法转让废矿,整个太同煤矿的损失,简直无法估量!更别说矿上那些房产的分配问题了……张昂越看下去,心里越是发寒,国家将煤矿交给了这样的人代表国企为国家经营,简直是养了一大帮大大小小的蛀虫!他们采取了一切能够想到的方式,侵吞着国家资产,目的只是为了满足个人的贪欲!简直是一个百丑图啊!
但是,这些举报材料,有的只是口头上说说,有的虽然指出了犯案人的名字,却无法说出详细的细节,一句话,证据不足!张昂心情异常沉重,她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踱起了步,心绪极为烦乱。
几十份上访材料,包含的可几乎是整个太同煤矿上的各种丑事大集合了。张昂踱了一会儿之后,又坐了下来,将这些材料,大致总结成了几个方面,记录在另一份材料上面,然后慢慢地整理具体事件,细节,人物等。如果这些案件因为缺少证据而无法及时处理,那么,国有资产将继续严重流失!
张昂从来没有觉得肩上的担子有那么重,肃清这些蛀虫,其难度不亚于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叩叩……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张昂迅速把桌上的材料叠放在一起,并用其他材料压在了上面,大声说道:“进来!”
进来的是局长办公室的秘书小陈,他认真地向张昂敬个军礼:“报告局长,董金朋前来拜访,他是从太高市的人大主任退下来的,原来曾经担任过太同矿务局局长兼党组书记,是政法委书记董其昌和我们副局长董其林的父亲。”
张昂对小陈的介绍,非常地满意,她轻轻点头:“哦?请他进来吧。”
董金朋头发已经花白,精神矍烁,一双小眼睛非常地有神,来到张昂的办公室之后,还悠闲地赞叹了一番:“哎呀呀,张局长,你这间办公室,装修得实在不错啊!这是张局长上任之后的手笔吧?不错不错!”
张昂淡淡地笑着,挥手让他坐下:“董老,您过奖了,其实这办公室,还是原来上一任局长的办公室,如此豪华的装修,我用之有愧啊,不敢再装修了。”